美食家食公子 - 华夏饮食在南洋变迁和本土认同

粤眼
  • 岭南网
  • 2023-04-10 12:33

人物简介:

本名廖城兰的食公子,大马生长,曾任职农业学院讲师、学刊顾问及论文所著述在马第一个以美食家称誉的学者、食神始祖,并为中国列表与古代八大美食家孔子、曹操、杜甫、苏轼、张岱、李渔、金圣叹、袁枚等鼎峙近代华人美食家。目前,父辈仍处大陆广东的食公子,不忘初心于马推广中国各大菜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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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食家食公子认为全球华人食制,因各国民生不同,遂在融入新的环境后,逐渐演衍成专属该域华籍的新饮食俗成,以作为表达在地华人身份象征性。究其根本,海外华裔源始中国汉族,只要是华人食物就离不开中华地方菜范畴。所谓再创华人食肴,不过是凑合异乡口味产生各异风格而已。 (图片来源:《食公子经典》)

摘要:

中国与南洋接触,追本自汉代,唐朝移民加剧后被全球统一称作“唐人”,而唐人街中式餐点,更吸引许多国外人扬名宇内。直到明、清粤、闽汉族迁徙东南亚,始为后裔住藩带来中国食俗及文化,且在各国民族间掺和出庞杂华人在地美食,以维护族性认可,特别是乡俚家肴与营生时菜于国际的承前启后。因此,中华移民对汉食播种起着根植效果,但还是不能避免,因世代嬗替,造成各地华裔对自身文化的变更产生困惑,尤是习俗生活的食事清源。

南洋,曾是中国东南部汉人的移居地。先民更是把他们命运、前途寄望于此。同时也拼入原域饮食文化与信仰。对这些长期漂泊海外的华人落户后,最思念莫过家乡味。随着时移俗易,当年从梓里带来的乡籍民菜,亦未能免俗荟萃进地缘性治馔,促使产生新的南洋华人肴品。这对迁徙者在中华食文化的承继至发扬,提供了许多参考价值。

故而对马来西亚中菜的调研,应于华南广东和福建两地伊始,隶属传统八大系粤脉与闽支两路的接续,但却非众所周知常识。事实上那些年,还有不少厨夫,尚理不清煮的是哪处帮菜,引申至后对食单认知,亦仅限这是华人烹调,并不存在马地有中华宗派的区别,顶多福建籍烧归福建菜,广东师傅就广东炒,未必真出自粤厨抑港式背景的会家子,加上以前行庖教育水平不高,全凭拜师学艺,故对中国各省菜的理解几等于零。

一个菜系蕃昌,始终是与区域传播、人口流动以及富足的生活攸关。这可从中式餐饮至全球,因华人移民的繁衍到适应成在地化,而取得发展,使原本已具悠远传统文化历史的中华民族菜式,从而拓展成更广袤多样化,让异域重新认识。但在更迭位置所体现饮食之道的相承,亦会是下代移民出生地。那么对维系家乡食物情感,将不再是原籍,而是迁往他国的另类华人食性。

所以到这代华社饮膳人文,便不得不小心保护,律己教育年轻子息,对这些平日接近的文化传续诸味或已经本土转变过来华族菜型,理应珍惜。因那是老祖宗留下非物质文化遗产,肯定族魂的印痕。假使自身基础单薄,当遇上外来冲击便甚易失落,是以才要稳定华族特质,否则,华人移民到第二、三代,被同化后,便会对身份认同无所适从,导致失去祖籍地概念,更不要说,那滔滔远在中国的五千年文化,当又如何引以为荣?除陌生外,他们对本地化的归属,愈是根深蒂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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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名菜不求奢华,即便民间小吃也能登大雅之堂。在清代宫廷满汉全席128点心,春卷为9道主要点心之一。上图为食神食公子与原任交通部长翁诗杰品尝发端中国的越南春卷。(图片来源:《食公子经典》)

这可从马、新、印尼、菲律宾当时所指的“南洋”,食物具与中国有着极大渊源窥见。就以晋代原有立春食用春盘民风,古为五辛盘,元朝始现包馅油炸的记载,内地北边曰春饼,而春卷是南方名,大马唤作薄饼,而润饼则是印尼或菲律宾叫法,从Lumpia的闽南发音,可见发祥就在大陆,该没异议。除此,泰、缅、柬、越等诸邦远至北美洲都有。在李树猷博士1993年大作描绘,薄饼与春卷是春卷皮以面粉压成卷饼,质料粗厚,薄饼则用面粉、太白粉、蛋清糊铺在锅底烙成纸薄而软的饼皮,各馅大同小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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饮食文化是种广义概念,至今尚未有能被采纳的定义,但它必是经过时间的酝酿形成源流。除非有更精准理据证实考研结果,否则指向哪处创始者都难有定论。(报纸来源:马来西亚《中国报》2015年2月22日报导)

传入“马来”自也会伴随疆域,有着些许不一。耐人寻味是据大马《中国报》2015年报导,一群维护印尼文化社会分子指出“润饼”是来自三宝垄定居中国人庄泰祖(译音)与当地女子柏瓦丝于1870年发明,即说印尼才是薄饼文化的属地,吁请马政府切勿列入国家文化美食。类似争议,在2000年食风崛起十年间,已无数次验证人们对道地原产食品研究之不足。在陈述前,最好能参考官方文献、史记,而非盲目相信口耳相传共同记忆或是把田野调查绘声绘影,写饮食不止要再三求证,还要以广大视角叙事,避免食物的来历,周而复始被多番讨论。

再如13世纪,马可波罗把中国北方葱油饼带回老家,更与司厨好友研发到面饼糅合当地配方,放入那不勒斯乳酪及其它馅料,烘烤成披萨饼,来者以此创建全球都喜欢的品牌。不料继而新加坡,竟琢磨出另款代表着该地特色的创意料理,将蛋、糖搅拌溶解,混合椰奶及香兰叶蒸煮好调糊面包酱做出“咖椰披萨”,倒成那些新新人类眼中稀罕品。这是因上辈人到后进的隔代鸿沟,让视野和观点都大相径庭。对新生美食观已不再保守,而是以一种开放式态度融合。这是海外华人思想的沉淀,形成对主体身份、文化,反应回饮食的个人情绪。

从饮食组织因各地民情而屡见变通,惟华中肴羞风致不禁走向调整的多重性路线,还未至太过离谱。让固有那道菜变了味,但过度商业走俏却让代代相传手艺逐渐有流失迹象,从老字号改了姓,大伙熟悉招牌上市,食品工业被批量化,马外劳李代桃僵当上中餐掌厨,具难免在市场需求下丢失原来精华,更深层危机是让垂垂疏远根蒂的文化,最后沦为再找不着“民族美食特性”迷失,毕竟社会、兴旺餐饮,还是得受制便利条件。

实因来马的中国菜有着许多派别,却非域外每个民族都能接受得来,如传统的鲁、川、苏、粤四大体制,连带闽菜、浙菜、湘菜和徽菜,共称“八大菜系”,若再附上北京和上海这些区域特色,便可分为“十大菜”。绝非食味那么简单,它还蕴含大陆每个民族事厨的每个特色、智慧与精神,有鉴于此,故才立志阐发肇始中国“烹饪王国”地理美食,再把中华远亲,大马版华人佳肴与娘惹菜,作为文化沟通桥梁介绍回中方,这是海外华裔该尽的一份力,即使微薄也责无旁贷。

当初一心于马推广中国菜,是因大多华族,并不知在马中餐原有菜帮区分,非想象那般只是华人吃的煮炒。综合退化因素及目前中国大量游客和移民赴马,故让本土华裔认识中华菜宗,便显十分重要。图上为早期刊登于马、新版食公子专栏的中国十大菜系推介。 (图片来源:《食公子经典》)

在二十余年前,便致力想将中国菜系于马、新两国推广,认为如要在菜点高度有更佳表现,遂找来全国驰名酒楼食肆,要大厨们整治能标识各家精髓的十大菜宗。主要为汉馔争取在马地位,盖因昔日着实少有机会感受大陆厨子煮的甘旨,对马、中厨业交流亦不多见,加上社会流行度低,在马国,主要还是以外面卖的家乡小吃,很少方夏大菜面市。即使蜀味于八、九十年代,也只是酸辣汤、鱼香茄子、麻婆豆腐、干煸四季豆仅数道,除普遍港、粤流外,再无其它中华地方风味引进,因缺乏市场亦无人倡导,对何人擅烧本就毫无头绪,更多中厨是望而却步,唯有急就章以些混迹菜填补。若当下能掌握相关饮食文本必能水到渠成,方有后来邀请中国厨师抵马展示厨艺,期盼境内食坛兼容并蓄以开茅塞,不再故步自封。

于马来西亚许多华人菜色都是从中国秉承来,借以再续或重新创制,且刻画相当出色,在某个时期也算热潮?譬如新派粤菜、私房菜、工艺菜曾也乘时而起,现成今日沉寂。无时不依据时局吐故纳新,当菜了无意思,即会无端刮起另类主题,只要有人引荐,很快便红遍,去到巅峰又会消退,当尝过“钓鱼台宫廷菜”、“满汉精选”“红楼宴”至唐宋元明清的席谱,虽然对大马饮食文化,有着重大启示,却因某些名筵不能很好地实施整修,全都拼入奢食歪风,却不明开创新的食物,需要普及方能广传,太过名贵,不是人人都消费得起,这便是珍馐与常味最大差距。本来钻研古老相传的怀旧菜原无可厚非,但倘在未完全袭继烹饪、材料,便贸然骤起演绎烧制,对仿的是什么,绝不能仅靠厨人一厢情愿卖弄,未知衍演的许多特定考究,当如何守住传承大门?只会让水准每况愈下,缺乏真实感。

经济力量,确实能刺激餐饮文化的兴革与传播。在马境,没有人会直嚷要吃中国菜。然而对缺少外来名家名作的城镇,犹如低人一等,往往禹域烹饪驻马也只在首都吉隆坡或一些城市曝光。对本地人觉得,若是没尝过中华远庖厨的功底似少了见识。不论马、中口味是否有别,但此现象之锋性确实令人侧目,依托旧餐饮孕育新产业美食创作,催生了网红生态,在自媒体鼓吹和前卫文化输入,已成卖噱头、蹭热点的时兴,好比螺蛳粉、小龙虾、川渝九宫格火锅等这源源到马的诱惑,均会带人徒尝个鲜。

这是年轻人对新事物的给力,讲究精品式、高生活素质,跟以前人对饮食核心,只为吃饱和方便,辗转到口感要求,而缔造出美食家、食神的趁势利导,使崇尚味美蔚然成风。再结合溯源、养生,探讨饮食心理学,从过往顺应地方口味至随大流,那不过是有段日子社会的生活表现,也因这股勃兴迎逢趋势,一再颠覆传统菜原貌,以致在大家还未弄清前因后果、中餐领域的南辕北辙,再度又被新颖食尚界定,越俎代庖过时菜品。

随着时代愈先进,吃,就会从相对单纯切换过另种社会的跨越行为,将中国地方饮食弱化,因此提倡传统况味并记录,已刻不容缓。当有一日,没有人再介怀中华菜种架构与分野,谁还会记得那些古谱繁琐的工艺规格、但这确是神州饮馔的国粹,亦是海外华人昆裔,从乡音食俗感受贵为华族成员的媒介,甚至是肯定原籍凭据,因为“传统”代表着一个族体的记认,摒弃自身文化源头,等于丢失民族的本性。

原文:“不忘初心在大马推广中国菜的美食家食公子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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